重磅!环渤海污染已触目惊心地方政府各自为政、相互推诿
海水鱼糜 2024-01-14

  岁高龄的中科院海洋研究所研究员邹景忠退休后,仍关注着自己的老本行渤海污染防治。

  也正是在那个年代,有调查发现“渤海检出了石油,海水中汞、砷、镉、铬等有害于人体健康的物质的污染,在局部海区也逐渐扩展和加重”。

  渤海本就“先天不足”,作为黄河、辽河、海河三大水系汇聚的半封闭内海,海水交换和自净能力差,而且流域面积和自身面积的比值也是我国四大海域里面最大的,海洋ECO脆弱。

  1957年参与渤海生态环境状况调查后,近60年来邹景忠见证了渤海生态环境变化的全过程,也参与了几乎所有关于渤海生态环境的科研项目和污染整治计划。

  近些年来,环渤海区域经济加快速度进行发展、人口日益密集,渤海饱受陆源污染之困。根据权威监测数据,渤海污染形势已极为严峻。

  7月5日,在国家海洋局烟台海洋环境监视测定中心站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瞭望》新闻周刊记者找到了山东烟台莱州市的燕京啤酒莱州有限公司排污口,这处排污口位于渤海边一处湿地。在排污管附近,深褐色的污水汇集成一个200多平方米的池塘,岸边聚集着一层墨绿色的脂状漂浮物,不时散发着异味。污水通过三根直径约80厘米的水泥管道,排向了一堤之隔的大海。

  烟台海洋环境监测中心站一位工作人员开玩笑地对记者说:“看完了这,以后你们不敢吃莱州蛤了吧?”

  在河北省沧州市渤海新区辛立燥村,记者看到一条紧邻临港化工园区的排污渠,直通大海,水体呈黄绿色。村民姬申高等和记者说,村里的地下水井净化后水质仍然不合格,现在村里人基本买水喝,村子光今年体检就查出30余人得甲状腺疾病。

  流经天津市西青区和静海区的独流减河直接注入渤海湾,部分河段水体颜色呈现绿色。记者在宽河泵站采访发现,闸口开启时,黑色的污水直接排入独流减河,黑色的污水与原本的绿水形成鲜明的对比。泵站的污水来源于城区的污水处理厂。

  在辽宁省葫芦岛市,记者调查茨山河、连山河、五里河等入海河流现状时发现,退潮时,的河床被污水染成红、黄、绿、黑各种颜色,污染现状令人担忧。

  《2015年中国海洋环境状况公报》显示,2015年渤海夏季Ⅳ类和劣Ⅳ类水质主要分布在辽东湾、渤海湾和莱州湾近岸海域。而2015年5月发布的《2014年北海区海洋环境公报》显示,排污口超标排放形势依然严峻。渤海沿岸直排排污口携带大量悬浮颗粒物、营养盐、重金属入海,海洋生态环境压力不断加大。

  《瞭望》记者在天津、辽宁、河北、山东等环渤海“三省一市”采访调研了解到,部分地区企业偷排现象犹存,排污口超标排放形势严峻,入海河流频现“黑水”、“红河”。

  2014年渤海沿岸实施监测的陆源入海排污口(河)共80个,6次监测结果为,达标排放次数占全年总监测次数的33%,其中有29个排污口6次监测均不达标。此外,有82%的重点排污口邻近海域环境质量不能够满足周边海洋功能区环境质量发展要求,35%的重点排污口对其邻近海域环境质量造成较重或严重影响。

  记者调研环渤海污染多日的直观感受,最终印证在了一个冷冰冰的数据上每年排入渤海的污染物达70多万吨,占全国入海污染物总量的47.7%。

  第一天下午,记者抵达锌厂大桥时,正值涨潮期,海水顺着入海口倒流,河床被海水淹没,一片暗绿色,水质较为清澈。在大桥南侧,就是中冶葫芦岛有色金属集团有限公司(当地俗称葫芦岛锌厂),是亚洲最大的锌冶炼基地。空气中弥漫着刺激性气味,记者在厂区周边采访一个多小时后,嗓子刺痛,胃部作呕。

  第二天上午,记者再次来到锌厂大桥附近,海水已经退去,河床出来,河道里,河水呈黄色、红色、绿色、黑色等不一样的颜色,部分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油污。这些污水汩汩向北流向几公里外的渤海。

  记者来到河道内取水样时发现,浑浊的河水中混杂着鱼苗的尸体,手沉入河水中后,皮肤上便沾满一层油污。

  记者随后进入河道内,沿河向上游调查发现,葫芦岛锌厂厂区紧邻河道而建,每隔数百米,便有数根排污管道通向河道内,但大部分管道破损严重,有的已经毁弃。

  在厂区墙外,煤渣堆积成了一座长十余米、厚约2米的小山。这些煤渣经雨水、河水冲刷,最终也汇入河道内。

  记者沿河道向上游走了约4公里,发现不同位置的河水呈现不同的颜色,其中一段河水呈赤红色,绵延数百米;也有部分河段河水呈墨黑色,一层油污覆盖其上,流经的河道内,水草也被染成了黑色。

  一位附近村民和记者说,河水流到入海口,水质“已经算好的了,上游的污染更严重”。

  在当地村民指引下,记者来到茨山河上游,在一家空心砖厂的墙外发现一处暗渠,一股股黑水正从沟渠内源源不断地流出。因水量较大,黑水汇成一条小河,流入不远处的河沟。

  沿着河沟向北,记者看到在锌厂附近大量黑臭污水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水塘,水面上泛着白沫,散发出阵阵臭气。当地村民称,污水最终进入葫芦岛锌厂,随后经锌厂进入河道,流向大海。

  在茨山河边,葫芦岛锌厂一名职工和记者说,河水早已被污染,“这河水有毒,鱼虾早就死光了。”

  记者随后向葫芦岛市环保局、龙港区环保局致电反映河流污染问题,得到的答复是执法人员正外出执法,不能立即赶到现场。下午5点多龙港区环保局相关负责人和执法人员来到现场时,海水已经再度涨潮,锌厂大桥下的污水已经被海水冲刷掉,不见了踪影。

  随后,龙港区环保局环境监测站工作人员在暗渠和锌厂周边的黑水塘里取了水样进行化验。

  西渠(葫芦岛锌厂墙外)污水中氨氮含量为41mg/L,超出地表水品质衡量准则规定的Ⅴ类水质标准20.5倍,挥发酚超标10.6倍,COD(化学需氧量)超标6倍;

  暗渠污水中氨氮含量32mg/L,超出地表水Ⅴ类水质标准16倍,挥发酚超标8.6倍,COD超标近6倍。

  记者注意到,监测分析报告本应监测的重金属含量等指标龙港区均未提供。龙港区环境监测站相关负责人对此解释说,因监测站计量认证资质于4月10日已经到期,根据区政府安排,监测站将于近期搬迁,暂未进行计量认证复评审工作,因此“没有资质提供相关检测结果”。

  葫芦岛市环保局、龙港区环保局相关负责人随后接受了《瞭望》新闻周刊记者采访。

  龙港区环保局相关负责这个的人说,茨山河上游的西渠和地下暗渠污水主要为生活垃圾污水和山洪冲刷的雨水。西渠附近原有1600余户居民,因这里属于棚户区,当地财力有限,缺少配套的污水处理厂。这部分居民的生活垃圾污水不经污水处理厂处理,直排入茨山河,最终汇入渤海。

  近年来,当地政府对这些居民进行了搬迁安置,目前仍有900户居民居住在这里,生活垃圾污水仍然直排。“区里最近正在研究制定综合整治方案。争取早日把居民搬迁安置,对这些污染源进行综合治理。”

  “不可否认,部分厂区周边的土壤中重金属含量存在超标,经过雨水冲刷,这些重金属进入河道,最终流向大海。”龙港区环保局相关负责人说,目前,当地正在聘请专业机构制定《龙港区土壤重金属污染防治实施方案》,通过土壤治理,消除当地环境污染的“心腹之患”。

  记者从葫芦岛市环保局了解到,葫芦岛市目前共有主要入海河流11条,其中市环保局重点监测4条,有3条河流不达标,主体问题均为下游城区段氨氮、总磷、化学需氧量超标。

  葫芦岛市环保局相关负责的人介绍说,近年来,国家对近岸海域环境污染整治的投入很少。“前几年,国家碧海行动原计划向葫芦岛投入部分资金进行环境治理,但后来资金迟迟没有到位。十一五到十二五期间,对近岸海域的治理全靠地方财政投入,金钱上的压力大,治理效果不明显。”

  南排河镇是一个纯渔业乡镇,5万多村民主要靠海水养殖和海洋捕捞为生,但由于近年来海水水质恶化,养殖业逐年萧条。

  “养了两年,赔了两年”,黄骅市森瀛水产有限公司负责人白宝深2013年到2014年承包了3000亩海面养殖南美白虾,第一年投了4000多万尾虾苗,只存活了不到1/5。第二年投了上亿尾,最后只收了3万多斤。“40尾是一斤,相当于只存活了1%多一点。”白宝深后来转行开冷库,但由于养殖业不景气,冷库生意也难以为继。

  “2013年以后,海水水质逐年恶化。根据今年最新检验测试的数据,5海里之内海域亚硝酸盐基本都超标10倍、COD(化学需氧量)超标6倍。亚硝酸盐指标主要影响虾、螃蟹肝脏,稍微高一点就可导致死亡。”南排河镇党委副书记田金栋说,海水质量是我们的生命线。

  比如说南美白虾,一年可投三到四回苗,但今年已死了两茬苗了。好多虾农贷款都还不上,一些人赔光了只好外出打工。过去养殖业兴盛时一亩池塘租金一千元,现在只有两三百元。

  为了减少海水水质对养殖业的影响,一些地方政府近年来引导渔民发展工厂化养殖方式来规避污染风险。“水质7、8月份最差,10月份以后最好。在水质最好的月份取海水,水质不好时就补充地下水,COD高的时候往养殖池充氧”,田金栋说,但这样的方法成本高,还做不到大面积推广。

  不仅养殖业不景气,近年来渤海渔业资源也整体下滑。河北沧州一些从事海洋捕捞的渔民和记者说,今年打的对虾很少,梭子蟹也少多了,一天只能打上三四十只。皮皮虾个头小,过去大的能到20厘米,现在也就10多厘米,大家都叫“江米条”。

  在大连普兰店市下辖的皮口镇渔业码头,50岁的渔民李慎玉和记者说,这几年海里的鱼虾很少,近海又多被承包给了个人不能捕捞,他只能往深海里走。“现在要往海里走两个半小时,才能捞到点鱼。”李慎玉说,除去船员开支,一年剩不下多少钱。

  根据辽宁省海洋渔业厅提供的数据,辽东湾原有各种鱼类约155种,目前仅剩92种,下降了40.6%。辽东湾已经难以形成有经济价值的鱼汛,鱼类资源仅是上世纪80年代7%到8%的水平。

  6月1日到9月1日,是渤海伏季休渔期。但记者在河北、辽宁、天津环渤海县市走访发现,由于近年来渔业资源减少,休渔期“偷渔”现象开始显现。

  此外,为加大捕获能力,渔民偷偷使用地笼、浮拖网等国家明令禁止的“绝户网”,导致渤海渔业资源进一步遭到破坏,近海捕捞陷入恶性循环。

  在河北乐亭县浪窝口渔港,《瞭望》新闻周刊记者看到几个渔民正将捕获的六大箱八爪鱼装车。从掉到地上的几只八爪鱼来看,这些八爪鱼长度还不到20厘米。

  在辽宁盖州市镶红旗村一家海鲜店,记者看到水箱里装满了拳头大小的螃蟹、海螺、章鱼等各类海鲜。记者问休渔期为什么还有海鲜时,店主小声和记者说:“自己家有渔船,偷偷出海打的。”

  河北、天津不少县区在暑期开办“出海打渔”旅游项目,一家正规旅游公司工作人员和记者说,公司旅游项目得到有关部门审批,只是观光为主的体验项目,一般出海不超过2海里。但记者走访发现,从事“出海打渔”的黑船很多。

  在河北乐亭县浅水湾景区,一个举着“出海打渔”牌子招徕游客的渔民和记者说,4个人只需要花300元,就可到20海里远的地方打渔,保证能打到货。记者问会不会被渔政逮着,这个渔民肯定地说:“我们家没事,你放心好了。”

  由于渔业资源减少,一些渔民为加大捕捞能力,使用地笼、浮拖网等“绝户网”。“我们不去打,别人也会打,最后自己受损失,只好偷偷用些政府不让用的方法。”辽宁一名渔民说。有渔民介绍,最厉害的是一种“浮拖网”,“两个大马力的渔船拖着,在海里上到天、下到底,船只经过的地方,绝大多数都是一网打尽,小鱼苗都能被打上来。”

  国家海洋局北海环境监测中心总工程师张洪亮说,现在一些近岸渔民,先用高压水枪把海底二三十厘米的泥沙全部翻起来,水枪之后紧跟着是渔网,把翻出来的鱼虾贝类一网打尽。这种方式严重破坏了海洋生态,比绝户网还“绝”。

  《瞭望》新闻周刊记者走访调查了解到,近年来频发的填海、污染、无序养殖等过度开发问题,正严重透支渤海海洋生态,也是导致渤海渔业生产陷入困境的重要原因。

  填海造地会改变海洋渔业资源的生存空间和洄游路线,改变水动力和潮汐规律,使得鱼汛减少。近年来一些地方填海项目基本叫停。但记者走访中发现,大连普兰店、盖州等地仍在填海造地。

  在盖州市田家崴子村村南近海区域,记者看到成片的空地上长满荒草,村民们说,这大片的空地就是填海造出来的,主要给一个造船厂使用。

  在海边,记者看到十余辆大型运输车满载大块的山石列队停在岸边。村里一家小卖店的店主和记者说,在村子东边的山上,经常有人放炮开山,“把炸下来的石头拉到海边,一部分填海,一部分装船运到锦州,那边也在填海造地。”

  近年来,受陆源排污和海上溢油等影响,渤海近岸海域污染严重,尤其重化工企业不断在环渤海地区聚集,对近海养殖及捕捞业带来严重影响。

  “海水颜色都不一样了,过去抽上来的海水是纯白色的,现在是黑绿色的。”河北一些渔民说,河北海域是黄渤海大型洄游经济鱼虾类及各种地方经济鱼虾类的产卵、繁育、索饵带,被称为鱼虾“幼儿园”。污染对海洋资源的影响是致命的,“大鱼都活不了,别说小鱼小虾了,而小鱼虾死了,渤海还能好吗?”

  此外,记者走访发现,渤海近海养殖缺少有效监管,呈现无序发展状态,严重破坏了海洋生态。

  瓦房店市是大连地区海参养殖顶级规模的区域,记者看出,当地近岸海域大部分被用塘坝分割成长方形的海参养殖圈。近海特别难看到完整的海滩。瓦房店市海参协会会长王明利说,养殖海参需要在近海人工造礁,大量投入的土石方使得海岸线地平面升高,影响了潮汐涨退。

  一些人工岛礁和海参圈向海里延伸数十公里,直接造成海底洋流走向的改变,并导致海水富营养化问题突出。

  过度开发已成为渤海生态恶化的最重要原因。河北海域大陆海岸线公里,经过农渔业、港口航运、工业与城镇等开发,截至2012年的数据,未利用岸线公里。一名渔民说,过去退潮后沙滩可以晒太阳,会生长一部分藻类,鱼虾在幼体时可以吃。但现在,沿海滩涂要不被港口占据完全被破坏,要不成了养殖池,涨潮时有水,退潮时也有水,很多潮间带生物已经没有了。

  一群海鸥飞舞在山东省无棣县大口河自然保护区渤海岸边(朱峥2015年5月21日摄)

  首先,受访有经验的人指出,在法律和法规方面,缺少针对性和协调性,多元行业立法存在冲突。

  专家介绍,国家层面的海洋环境立法属于一般性立法,地方海洋环境保护立法则局限于所辖行政区域,不能非常容易满足渤海环境保护的特殊需要。

  此外,我国海洋立法采取的是行业立法模式,不同立法主体存在多重矛盾与冲突,缺乏统一考虑和整体性协调。

  其次,尽管涉及多部门的综合整治计划不断推出,但由于协调机制和资产金额的投入等方面有一定的问题,实际效果并不尽如人意。

  年渤海的环境质量与生态系统将得到初步改善;2015年环境质量将明显好转,生态系统进一步改善。但有曾参加计划定制的专家这样认为,“国家级行动”对缓解渤海污染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减缓了渤海污染加剧的趋势。但是由于政府资产金额的投入和治理的意愿并不强烈,力度也不足,加上历史欠账太多,渤海环境污染的问题依然非常严重。

  排入渤海的天津蓟运河汉沽段河水呈现绿色,气味难闻,路过的市民戴着口罩前行(岳月伟7月6日摄)

  从沧州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经沿海高速到天津、再到唐山乐亭一路走来,可看到重化工企业密集分布。尤其是河北沿海地区作为京津城市功能拓展和产业转移的重要承接地、全国重要的新型工业化基地等,石化、装备制造、钢铁行业进一步向沿海集中。

  “过去我们这里的西瓜因味道甜美闻名,现在一说刘官庄西瓜没人敢买。村里养鱼、养虾的慢慢的变少,水污染了很难养活。”紧邻沧州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刘官庄村、徐庄子村村民徐兴海、张淑菲等告诉记者。

  《瞭望》新闻周刊记者正常采访了解到,随着环渤海区域发展步伐加快,加上这里“有码头、有石油”,重化工产业大干快上的局面已持续多年,客观上形成了“重化工围海”的局面。

  从近几年的发展形态趋势来看,重化工产业在这一区域仍呈增长态势,大连、营口、盘锦、锦州、葫芦岛、秦皇岛、唐山、天津滨海新区和沧州市,其产业无一例外地体现出重化工产业为主导的特色,生产的全部过程中排放的污染量也比较大。基层环保工作人员向记者表示,这么多大型化工项目分布在近海,污染几乎“难以避免”。

  “许许多多的合法项目叠加在一起,得出的结果是渤海的生态危局。”国家海洋局北海环境监测中心总工程师张洪亮、南开大学经济发展研究院副教授薄文广等多名受访专家这样认为,这些重化工项目,单独挑出任何一个来看,其产业规划、环境评价可能都是合法的,不过,渤海就是在各种“合法利用”的叠加下逐渐出现一些明显的异常问题、丧失功能的。

  多名受访专家觉得,环渤海项目的产业规划和环境评价,基本都是从局部出发,缺乏对渤海生态平衡的整体考虑。

  一些专家及基层工作人员认为,渤海污染治理不如人意,归根结底是条块分割、权力分散,体制不顺、配合不当的结果。span style=font-size:11.0pt;fon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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